hints only

今天下午學校來了兩個我不認識的學生

這個學校不大 總共只有五個班級
二三年級各兩班 一年級一班
總學生人數只有140個
所以雖然我不記得每一個學生的名字
但是教了一年半 每隔一個星期都會教過所有的班級
至少每個學生的臉我都認得

這兩個學生 其實一直都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只是 她們很少來學校
據說 從去年開始 就很少來學校
今年已經是三年級的學生了
照理說 是沒辦法畢業的
可是因為校長覺得 就算要她們留級
大概也是會繼續不來上課
那就乾脆讓她們畢業吧

來了學校之後
老師一直問她們 那之後要怎麼辦呢?
要上夜補校嗎? 還是要上函授的課程?
或是去打工? 那有開始找工作了嗎?
那兩個學生只是搖頭 說不知道
老師接著就問她們 那你喜歡什麼呢?

不喜歡上課唸書
那對什麼有興趣呢?

想了半天 有一個學生說 她對裝飾手機有興趣
像在手機上面黏那種鑽阿什麼的
於是老師跑回辦公室 問我可不可以跟她去一趟
給那個學生看我的gel nail
因為也許如果她喜歡貼鑽那些的話 也許她也會對nail art有興趣

我跟老師回到辦公室後
我們就開始討論起那兩個學生
我說 她們才十五歲 這樣真的很可惜
我多希望我也能回到十五歲
老師就問我 那如果你回到十五歲
你最想做什麼 更認真一點嗎?
我說 恩我覺得十五歲時的我 已經讀太多書了
每天就是只有唸書
不逛街不出去玩不看電視連電腦也不玩
回到家就是關在房間
現在想起來 會覺得那時後真該多學著怎麼跟朋友跟家人相處
多跟身邊的人聊聊的

然後我就問老師 那像那兩個學生
不來上課 只有中學畢業的話 可以做什麼呢?
老師說 其實學校其他有些老師就是一直罵
但是她覺得一直罵 學生其實也蠻可憐的
但是我們講了很多 真的也沒用
我們沒辦法強迫他們做些什麼
只能給他們hint
剩下的 就是看她們自己了

聽到這句 看她們自己
我開始想著 我說 如果我能回到十五歲 我要怎樣怎樣的
但是 要是那時候有人告訴我 要怎麼樣過 “唸書以外的生活”的話
現在的我 又是怎樣的呢?

也許會因為那樣 我之後的大學生活也會很不一樣
然後那之後的現在的我 也不會來到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

沒有人能告訴我們怎麼做
我們也不能告訴任何人該怎麼做
就算現在已經算是半個大人的我們
就算現在是 “老師”的我 也沒辦法
因為 我們只能給hint
也只能receive hints
剩下的 就是看自己了